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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老河神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把那系了红绳的王八提给丁卯是不是个错误了。
可事已至此。
郭淳抽了口烟,看着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徒弟在厨房忙里忙外鼓捣什么乌骨汤。
给谁做的呢?
给他小徒弟,丁卯。
他在江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旁人都得敬他一句“老河神”,什么人他没见过,什么人他看不清?
郭淳捏着他那杆老烟枪在门框子边上敲了敲,郭得友正看着火,匆忙回了一个眼神就又继续摇扇子去了,“我这儿还没完事呢师父,熬好了会记着给您留一碗的!”
“臭小子你别给我打马虎眼儿,老头子我看的真真的,你跟那小少爷……”
“师兄弟嘛,感情好嘛!”,郭得友抢去话头,手里摇着的扇顿了一息,“我跟他,那能有啥……咳…咳咳咳……”
“得得得,你们小一辈儿的事你们自己解决,老头子我不惜的管这闲事。”
郭得友是郭淳一手带大的,什么脾性他清楚得很,“可这厨房是你能来的地儿吗?就你那身子骨,别把自己呛死在里面咯!”
“诶!您还是我师父不?能不能盼着我点好啊?”,郭得友嘴上不饶,心里却有点发虚。
他跟丁卯……怎么就一不小心没搂住呢?
说实话,郭得友自个儿也不太明白。
明明昨晚上都很好——
他们在老张那摆了一桌,庆祝他们几经患难终于铲除了魔古道。
顾影那几杯倒的酒量他是知道的,没过多久就杵着筷子当木剑,搁边上跳起大神来了。
倒是肖兰兰让他吃惊不少,小姑娘不显山不露水的,硬是把丁卯给喝趴下了。
最后还是肖兰兰派了两辆车送他们回去的。
顾影他不知道,反正丁卯这一路上就没安生过。
一会揪着他的辫子当麻花要往嘴里送,一会扯着他的脸问“你这鱼儿皮怎么这么厚啊”。
郭得友没法了,手一揽把丁卯给框自个儿怀里了,“别瞎胡闹。”
丁大少爷那哪能依啊,瞪着眼就开始扑腾。
郭得友是真的被折腾的没脾气了,另一只手就覆上了丁卯的眼睛,“您行行好吧,咱睡觉成吗。”
不知道是因为霓虹灯影被掌心阻隔,视线只剩温热的黑了,还是因为手掌传来的热度太过惬意。
郭得友发觉手掌心里的睫毛刷子扑了几回便老实了——丁卯就着他睡着了,一双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环上了他的腰。
郭得友轻轻把手从丁卯脸上挪开,丁卯似乎感受到了,胳膊收得紧了些,在那人结实温暖的胸膛里拱了拱,像是在寻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丁卯又卷又软的头发晃来晃去,郭得友觉得下巴痒痒的。
一低头就能看着刚才挠他手心的浓密纤长的睫毛,郭得友又觉得掌心痒痒的。
可他不敢动。
2.
郭得友喜欢丁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自把这小少爷从水里捞上来开始的吧。
大概。
否则怎么解释藏翠楼里那么多漂亮小姐,他偏觉得都抵不上丁卯水灵呢。
况且是湿漉漉的丁卯。
郭得友越看越不对劲,就差上手摸了。
不过悬崖勒马。
郭得友有些慌了。
他活这么大哪对男人动过心啊。
郭得友没弄明白。
所以他跑了。
把丁卯和漂亮小姐都撇下了,自个儿跑了。
没想到第二天人就找上门来了。
还气势汹汹的,怀疑自己杀了人家爹。
又在郭得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又成了他师弟。
郭得友觉得自己过得很玄幻。
让他动心的居然是个男的。
那男的还突然变成了他师弟。
日子过着,这一滴动心又慢慢熬成了一汪喜欢。
郭得友虽然愁。
但他郭得友是谁啊?
超凡绝伦的人中龙凤啊。
他喜欢一个人会不敢说吗?开玩笑!
他只是因为这段时间事儿太多了。
真的太多了,没得空。
不是怂。
人中龙凤怎么会怂呢!
3.
车子一路开到龙王庙。
丁卯抱着郭得友不撒手,那劲儿大的,郭得友不经开始怀疑丁卯是学的搏击还是法医。
等把醉鬼丁卯半搂半架扛到二楼时,郭得友已经出了一身汗,大半屋子的福尔马林罐子他也顾不得怵了。
“渴……”,丁卯眉头拧得打结,歪在床上哼唧哼唧还动来动去,藏青色的床单被扭得皱皱巴巴。
“哟,丁大少爷这时候知道难受了啊,你说你不能喝就别喝,现在弄得还得我这师哥伺候你,你说说这事儿像话嘛……”
郭得友一边数落,一边去倒了水,坐在床沿扶着丁卯起来,“喝水,祖宗。”
丁卯迷迷糊糊找了半天,扶着郭得友的手才勉强探到杯口,浅浅的抿了一口。
“郭……得友……?”
“可不就是你师哥我嘛,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能让人省点心了啊,不能喝就别硬喝,扛你回来很累的好不好!诶我说你……唔——!”
郭得友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强吻过。
还是被喜欢的人强吻。
郭得友不知道换做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这短短几秒里他的大脑几乎是超负荷爆炸式运转了——
丁卯在干吗?他他知道我是谁吗?
喔他刚刚问过了……所以那是什么意思?
他是喝醉了还是酒后真呐?
难道他喜欢我吗?还是他知道我喜欢他?
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现在该做什么?
可我万一做了什么等他酒醒了怎么解释?我……
“师哥……”,丁卯歪着头,笑嘻嘻得看着郭得友。
郭得友脑子一团乱麻。
然后……
4.
郭得友端着汤,扣了扣丁卯的门,没人应声,郭得友才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哟祖宗,您醒着也不吱个声啊!”
发现侧卧着的丁卯睁着眼时,郭得友差点惊的把手里的碗给扔出去。
丁卯没说话。
郭得友咽了口唾沫,“那啥,咳……昨晚……”
丁卯抬眼看他。
“……昨晚的事我会负责的!”,郭得友悄咪咪瞥了一眼丁卯,声音越来越小,“当然你要是不想,这事儿我保准儿不提!”
“不过事先可要说明啊,我郭得友可不是那种随便占人便宜的人啊我是喜、没啥……总之你要是……”
“好。”
“……啊?”,郭得友嘴还张着,“不是,你你这个好什么意思啊到底?”
郭得友有些蒙圈,这是指要他负责好呢,还是指不要提了好呢。
“汤拿过来。”
“啊?”
“我说,汤。”
“哦……”,郭得友在床沿坐下,在丁卯坐起来前给他竖了个软乎乎的垫子。
郭得友小心翼翼打量丁卯那张没什么表情猜不透心思的脸,心里有些沮丧,“那,要不你再休息会儿,我就先……”
“喂我。”
“……啊?”
“啊什么啊,郭得友你傻啦?”
丁卯挑着眉看着郭得友,这怕是他们认识以来他见过的最蠢的郭得友了。
“你不是说你要负责吗?喂个汤都不行啊。”
“那那那你这是答应啦?!”
“我答应什么了我?”,丁卯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被单边上的流苏,“不逗你了。我丁卯吧,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
“我不会因为被你咳…那啥了,就揪着你不放的。”
“放心吧,我还会拿你当朋友的。”,丁卯接过郭得友手上的碗,自个儿吹了吹。
郭得友瞅着丁卯那个“你看我人多好多宽宏大量你上哪找去”的样子都快憋屈死了。
合着昨晚上就睡得没有意义??
这好不容易取得的质的突破说不算就不算了?!
郭得友不答应!
“不是!我是真心的!”
“真心什么?”,丁卯咂咂嘴,汤不错。
“真心…真心喜欢你呗!”
“喔。”
“……等等,你是不是没听清啊,我刚刚说,我——喜欢——你!”,郭得友从来没觉得一脸不着急的丁卯能让他这么着急。
“师哥,我没聋呢,我说——喔。”
郭得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书读的少了,怎么今天丁卯的话他都那么难理解呢。
丁卯到底几个意思啊?
他这么不吃惊不生气不欢喜的,我那一通慷慨激昂的内心剖析接下来还怎么往外倒啊!
“那……”,丁卯把碗放到一边。
郭得友赶紧竖着耳朵听。
“那你追我吧。”
丁卯冲着郭得友笑。
5.
顾影跟丁卯说过,“我郭二哥啊,别看他那样,他啊怂着呢!”
肖兰兰跟丁卯说过,“有些事情,你要自己掌握主动权。”
看着面前这个把汤仔仔细细吹凉了才送到他嘴边的人。
丁卯觉得。
嗯。
她们说的对。
END